趁着凌晨三点半

我带你浦三路开个黑

S区沦陷

「周喻周」重修版

BGM陈奕迅《1874》

数学家周泽楷和画家喻文州

无解——
就像人生。


周泽楷的小臂在以一种微弱的,几乎不易察觉的方式颤抖着。
神经递质胡乱地扩散着,然后遍布全身。也许这会令你想到夜色里错综复杂的交通线,在钢筋水泥里来回得穿插,那么递质就一如线路在密闭的躯体组织液里走游,释放着永无止境的化学信号。

他呆滞地看着满是杂乱符号的草稿纸,瞳孔涣散在所有黑色与白色的交界,渐渐地它们融为了一体,在眼里只剩下了一片混沌,绝望,以及磅礴无依的颓唐。

这是第几次了,一切的推理论证需要重新开始,一切都要归零。
周泽楷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只能是重新进行数据整理,重新进行猜想和演绎,仅此而已。

台灯下他突然想到有人说过,人生里有两个自我,一个会满载而归功成名就,而另一个则是永远垂头丧气,等到生命终结之时便是两个自我合二为一之时。

他摇晃着的笔杆慢慢停了下来,失败对他来讲或许早已麻木了,没有放弃只是因为他真的不会做什么,除了数学。

周泽楷有充满数学天赋而计算奇快的脑子,可他并不爱他的脑子,准确的说法是,他对他的脑子既感谢又痛恨,硬要说的话,他觉得痛恨还是会比较占上风。


他天生S区就有障碍(S区是分布在大脑皮层言语区的一个部分,如果功能异常的话就是导致整个人不会说话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短音,但听力以及书写都是正常的,医学上称其为运动型失语症),表面意思,他宁愿自己没有所谓的数学天分而有一个正常人的语言表达水平,可事实是上帝的决定总是充满了让人哭笑不得的成分。

他需要证明这个猜想,他知道这很难。

周泽楷在这间办公室里工作了两年了,整整两年的七百多天,他除了睡觉吃饭和必要的活动,就是不停地演算。他拒绝和其他人交流想法,哪怕是书面上的,他只要在研究所里定时报告一下进展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说更多或者什么,连仅能说的一个短音周泽楷早已都舍弃不用,吞咽在喉咙深处了。





周泽楷的手抚过书脊,一行文字从指缝中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来——一九一七。

这是一本怎样的书,这个问题在周泽楷的概念里很模糊,怎样是指哪个方面,是就其内容和结构,亦或者说是表达的思想,一般人也许只需点头故作深沉的样子说这是一本有思想深度的书。可周泽楷不会,他会思考很久,然后在手机上打上这么一行字——说不清。

周泽楷其实是喜欢那本书的,可他觉得好和喜欢也许并不是一个概念,就像数学上的等价转换,连一丝一毫的逻辑漏洞都不能有。自从那次的猜想证明论文被发现有一处不合理后(是他自己发现的,其他人甚至并不知道有这个过程)周泽楷对生活就有些锱铢必较起来,原本不爱交流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工作报告能省略就省略些,将不合理的或者不太合理的改的像商业协议一般。

一九一七这本书就是在那个时期的周泽楷从旧书摊上买来的,暮色昏暗中,他的眼睛看到了这本书,用书里的一句话就是,我的眼睛在傍晚的夕阳里捕捉到了一束光。
这是一个沦落到荒境的小作家写的书,国内早已绝版。周泽楷看的便是最后一本——里面讲的是在一九一七年的画家——喻文州。

自从看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周泽楷就已经开始了沉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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